話語在此處微微一頓,她抬眼望向端坐在窗畔的母親,“我反復思量,實在不知究竟在何處失了禮數。”
晨光透過彩繪玻璃,在威廉四世太后銀白的發髻上投下斑斕光影。
老人緩緩放下手中的書信,目光掃過女兒寫滿困惑的面容,指尖在鎏金扶手上有節奏地輕輕叩擊著,仿佛在斟酌該如何解開這個關乎家族榮辱的謎題。
晨光透過蕾絲窗紗,在波斯地毯上鋪開細碎的金斑。
威廉四世太后將手中的瓷杯輕輕放回描金茶托,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響。
這番變化如何能察覺不到?太后微微前傾身子,銀發在晨光中泛著珍珠般的光澤,特別是昨日他們自紫金水晶礦洞歸來后,趙先生眉宇間的疏離幾乎要凝結成霜。
她指尖輕撫著茶杯上蜿蜒的藤蔓紋路,聲音低沉而篤定:我昨夜輾轉反側,忽然想到——問題的根源,恐怕就系在詹娜那位龍族伴侶身上。
母親的意思是。。。。。。威廉五世倏然抬眼,綴著珍珠的耳墜在空中劃出凌亂的弧線,那個叫火狼的龍族人,在暗中離間我們與趙先生的關系?
太后緩緩搖頭,腕間的古董手鐲隨之發出細微的碰撞聲:我倒認為,問題出在我們對待火狼的態度上。你可注意到,每次宴席間火狼總是安靜地坐在最末位?就連前日歡迎晚宴,侍從長竟將他的座位安排在廊柱的陰影里。
她輕嘆一聲,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扶手椅上精致的刺繡紋樣,趙先生與火狼交情匪淺,眼見摯友被這般輕慢,心中不悅也是人之常情。
窗外傳來白鴿撲棱翅膀的聲音,太后望著在藍天中漸遠的鴿群,語重心長地說:不過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待今夜他們返回,不如請詹娜來偏廳一敘。那孩子心思細膩,又整日與他們相處,應當能為我們解開這個結。
她伸手為女兒整理了下微微歪斜的寶石胸針,在弄清原委前,切忌輕舉妄動。畢竟我們與天門的關系,影響著整個威廉家族的命運。
威廉五世輕輕整理著袖口的蕾絲花邊,唇角泛起一絲矜持的弧度:母親未免多慮了。以我們待客之禮,對那位龍族男子已是格外優待。說到底,他不過是個籍籍無名的龍族平民,若非詹娜那孩子自幼任性妄為,我們威廉家族的血脈,又怎會與這般身份的人產生交集?
她抬手撫了撫鬢邊的鉆石發飾,舉手投足間盡顯王室貴胄的雍容氣度。
老太后聞言,布滿皺紋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座椅扶手上精致的雕花,窗欞間透過的光線照得她銀白的發絲愈發皎潔。
莫要再說這等話。她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詹弗妮當年的教訓難道還不夠深刻嗎?時代早已不同往昔。
她微微前傾身子,目光如炬地注視著女兒,即便火狼出身平凡,在龍族中也非名門之后,但至少他對我們威廉家族始終懷有善意。若趙先生當真因我們怠慢了他的摯友而疏遠我們。。。。。。
說到這里,太后刻意停頓片刻,讓話語的分量沉淀在空氣里,那這件事,就值得我等鄭重對待。
威廉五世卻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指尖輕輕掠過茶幾上擺放的琺瑯首飾盒:母親未免太過憂心。不過是個區區雇傭兵,即便他與趙天宇交好,可趙先生同樣也是詹娜的摯友。況且。。。。。。
她唇角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我們既已屈尊降貴地接納了這段姻緣,他理當感激涕零才是。能獲得威廉家族的認可,難道不是他此生最大的榮耀嗎?
耀眼的陽光透過彩繪玻璃,在太后的臉頰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望著女兒那張寫滿優越感的面容,不禁在心底發出一聲輕嘆。
威廉四世端坐在絲絨扶手椅上,午后的陽光透過高大的玻璃窗,為她銀白的發絲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盡管她已經不再是王座上的女王,但在這座世代傳承的家族城堡里,她依然是地位最尊崇、閱歷最豐富的長者。
她的目光沉靜而深邃,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
“好了,”她輕輕嘆了口氣,雙手交疊放在膝上,“無論起因如何,我們都不能讓外人議論,說我們威廉家族是些不懂得感恩的人。你要記住,我們首先是皇室,血脈里流淌著傳承百年的責任。家族的聲譽與榮譽,比任何個人的感受都要重要。”
她微微向前傾身,聲音壓得更低,卻字字清晰:“今晚的宴會,必須按照最高規格來準備。每一個細節都要精心安排,絕不能在禮節上出現任何疏漏,怠慢了趙天宇先生。”
她停頓片刻,讓女兒消化這句話的分量,“這位龍族來客所擁有的能量遠超表面。我得到消息,即便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那位家主,在處理與他相關的事務時,也要格外顧及他的情面。這樣的人物,對于我們威廉家族的未來,意義非凡……孩子,你明白母親的用意嗎?”
“我完全明白,母親,請您放心。”威廉五世認真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