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
見顧青說話有些古怪,應是還沒好利索,毛文未往心里頭去,他大笑幾聲:“太好了,估摸著再過幾日,你就能好起來。不過眼下你得候著,太醫說不能吃得太急。”
顧青盯著肚子嘆了口氣,好歹混了過去。
見毛文轉過身去交代門外卒子,顧青恢復了些許神智,眼中流出擔憂之色。書庫為何走水,他明明記得熄了燭火。崔景湛為何又恰好救了自己,他可安好?
約摸半個時辰后,卒子送了碗稀米粥來。說是米粥,顧青眼瞧著,同那米湯沒什么不同。
就算如此,毛文亦是緊張不已,盯著顧青,小口吃下。
幾口熱粥下肚,顧青頓覺又恢復不少,他蒼白的臉上,露出些許揶揄之色:“你小子平日里釀酒毛手毛腳,沒想到照看人還挺細心。要是釀酒也如此……”
“顧酒人,剛好些,你就開始訓人了。這我可就不干了。”毛文見顧青能打趣,心里頭的石頭總算放下,“看樣子你也無需我照顧了。”
“還不去釀酒?”顧青心里頭感激不已,方才喝粥時,毛文絮絮叨叨,他才知自己昏迷了兩日。看來這兩日都是毛文盯著自己。
他深知毛文不愛客套,索性一句玩笑話,讓毛文寬心。
果然,聽了這話,毛文佯怒:“顧酒人架子真大。我看我還是揍你一頓,再照顧你幾日。”
兩人互嗆了幾句,沈懷瑾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毛文見狀,識趣地退去了門外。
“不用行禮,你好好躺著便是。”沈懷瑾進屋,見顧青面上雖蒼白,但已能支起身子,又見了桌上的空白瓷碗,不禁緩緩點頭,心里安穩不少。
“沈典御,小的無礙,不勞掛于心上。”顧青身子微微前傾,啞著嗓子道。
“你少說些,聽本官說便是。”沈典御從茶桌邊移了木凳,坐于床榻邊。
沈典御好似同顧青心有戚戚,顧青關切之事,他一一道來。
只是此事,比顧青想得要復雜。
他本以為,是自己不小心,燭火未熄惹了禍,可他立馬回過神來,若起火點在他身側,西廂房都塌了,他怎能完好無損地出來。
起火點另有別處。
他依稀記得,睡夢之中,好似聽見聲驚雷,應是天雷惹火了。
果然,沈典御亦是如此交代。
按理講,此事便能揭過。
偏偏刑部出面,說要嚴查。
“是刑部侍郎張摩大人,說此事蹊蹺,許是有人要燒東廂,你是遭了無妄之災。”沈典御嘆了口氣,面露無奈之色,搖了搖頭,“依本官看,此事就是天災,湊巧罷了。”
“大人,張大人素來勤勉嚴謹,小的愚見,便讓他查吧。萬一同御酒案一樣,尚醞局還有蛀蟲,一同揪出來,免得后患無窮。”見沈典御眸中浮出幾分擔憂之色,顧青念頭一轉安慰道,“若不讓他查,旁人興許以為咱們心里頭有鬼,傳些瘋話出去,壞了名聲。”
“如今只能如此了。”沈典御握著顧青的手交代,“你就好生歇著,莫要擔心這些瑣事。你啊,還是太心急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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