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巖用盡力氣嘶吼,獨臂揮舞,組織身邊的同伴結成防御陣型。
“保護婦孺!快!”傷兵們掙扎著站起,互扶互助。
“走!不要停!”
撤離的洪流開始朝著堡壘底層、那片金光暗淡、空間扭曲的通道入口涌動,悲壯而倉皇。
霍奇在幾名同樣決絕的儒家弟子的護衛下,強撐著重傷之軀,幾乎是踉蹌著撲到通道出口的正下方城墻上!
這里直面著最狂暴的魔氣沖擊,黑曜石地面早已布滿了裂痕。
“朱砂!墨錠!極品靈石!快!”
霍奇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赴死般的平靜與高效。
他抓起一支殘破的陣筆,蘸上摻雜了自己鮮血的朱砂,開始在堅硬而布滿裂痕的城墻上,一筆一劃地勾勒起復雜的陣紋!
這不是防御的陣法,而是在絕境中,以自身浩然氣為引,溝通地底殘存的地脈靈氣,構筑最后的緩沖壁壘,厚土承天陣!
每一道紋路的完成,都讓他的生命之火黯淡一分,臉上的灰敗死氣更重一分。
頭頂,通道入口那深邃的漩渦在混亂的能量中震蕩、縮小。
身后,撤離的人流涌入通道,身影在光芒中扭曲、消失。
面前,魔氣巨浪般的攻擊撞在搖搖欲墜的歸墟堡城墻上,每一次撞擊都如同死亡的喪鐘。
老儒生佝僂著腰,在魔氣掀起的腥風血雨中專注地畫著,仿佛在書寫一頁承載著最后希望與毀滅告別的、無比沉重的書卷。
他用最后的筆觸,賭上了自己的一切,賭張衛國給的不是一條絕路,而是通往外面和決戰的一線生天。
張衛國站在衛城天穹陣法的邊緣,體內化神期的力量如同蟄伏的巨龍,神識卻早已化作無形的絲線,纏繞在這覆蓋整個衛城的巨大屏障之上。
這陣法是佛儒兩家聯手布置,層層嵌套,禁制森嚴,即便以他如今的修為,強行破開也需耗費一番手腳。
但霍奇傳下的儒家陣法真意,早已刻入骨髓。
格物致知,洞悉本源,這陣法在他眼中,不再是無懈可擊的鐵壁,而是一張縱橫交錯的網。
他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指尖在虛空中劃過幾道玄奧的軌跡,一縷淡金色的真氣悄無聲息地滲入陣眼核心。
“也該出去透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