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只受驚的貍貓,敏捷地穿過堆積如山的破爛桌椅和蒙塵的布幔。
找到那架搖搖欲墜的木梯,手腳并用地爬了上去。
閣樓里彌漫著濃重的灰塵和霉味,光線昏暗。
他地挪到一扇破了一半的窗欞前。
窗戶紙?jiān)缫褷€光,只剩下幾根木條。
透過這個(gè)縫隙,他的視線艱難地向上延伸。
越過重重疊疊的琉璃瓦頂,越過一道道高聳的宮墻。
遠(yuǎn)方,煤山那熟悉的輪廓,清晰地映入了他的眼簾。
那曾是皇家苑囿,此刻卻像一頭沉默的巨獸,俯視著腳下陷入狂亂的城市和宮闕。
閣樓下的混亂聲、遠(yuǎn)處的廝殺聲,似乎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隔開了。
在他藏身的這方寸之地,竟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一般的寂靜。
張衛(wèi)國死死盯著煤山的方向。
時(shí)間,仿佛被拉長了。
每一息都無比煎熬。
不知過了多久。
煤山山腰處,那幾棵歪脖子老樹附近。
幾個(gè)微小的人影,終于出現(xiàn)了。
他們移動得很慢,似乎在尋找什么。
最終,在靠近山頂?shù)囊豢脴湎?,停住了?/p>
人影變得模糊,卻又異常清晰。
他知道自己正在見證什么。
不是激動,不是悲傷。
只有一種冰冷的、深入骨髓的麻木感從腳底升起,瞬間彌漫全身。
像一股冰水,澆滅了最后一絲不切實(shí)際的幻想。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