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凄厲的呼喊響徹陣地。
幾個老兵熟練地縮進戰壕,嘴里還不忘罵罵咧咧地調侃:
“他娘的,又是老一套!”
一個滿臉硝煙的機槍手啐了一口。
“鬼子的三板斧,先轟炮,再步兵沖鋒,沖不動就再炮轟,比娘們繡花還規律!”
“可不是?”
另一個老兵咧嘴一笑,拍了拍鋼盔上的土。
“小鬼子這腦子,跟驢似的,轉不過彎來!”
但是,這次落下的并非高爆彈。炮彈在守軍前沿陣地和主陣地之間的洼地、緩坡上凌空炸開,沒有震耳欲聾的巨響,只有沉悶的“噗噗”聲。緊接著,一股股濃密的、帶著詭異淡黃色或灰綠色的煙霧,迅速彌漫開來。
煙霧沉重,緊貼著地面,順著山坳、溝壑,如同貪婪的鬼魅,無聲無息地向上蔓延、擴散。。。。。。。。。。
剛剛還在罵小鬼子屬驢的老兵,笑容僵在臉上,轉而破口大罵:
“操!這幫畜生真放毒氣了!”
“快,快用濕毛巾,水,快用水!”
凄厲的警報聲瞬間在富金山各處陣地上響起,戰士們反應不可謂不快,他們早已得到過相關預警。無數條毛巾、布片被迅速浸濕,甚至有人抓起身邊的泥土就往臉上捂。
坑道口、掩體里,戰士們手忙腳亂地打濕布條,緊緊捂住口鼻。水壺里的水被迅速傾倒出來,浸濕布片,甚至有人情急之下直接撕下衣角在泥水里浸濕。
但是,土辦法終究是土辦法,這種簡陋的防護,在日軍精心準備的高濃度窒息性毒氣面前,效果不能說沒有,但也是微乎其微。
那淡黃色的煙霧帶著一股刺鼻的、如同爛菜葉和漂白粉混合的詭異甜腥味,無孔不入,濕毛巾根本無法完全過濾,辛辣、灼熱的氣體強行鉆進鼻腔、喉嚨,如同無數鋼針在戰士們的鼻腔、喉嚨里刺扎著。。。。。。。。。
劇烈的咳嗽聲開始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眼淚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強烈的窒息感讓戰士們眼前發黑,每一次呼吸都變得艱難無比,進而帶來撕心裂肺的灼痛感。
“咳咳咳……嗬……嗬嗬……”
陣地上瞬間被痛苦的咳嗽聲和窒息的嘶吼淹沒。許多戰士痛苦地蜷縮在地,撕扯著胸口的衣服,臉色由紅變紫,眼球突出。
濕毛巾掉落在泥濘中,徒勞地吸飽了毒液。一些離炸點近或處于低洼處的士兵,甚至來不及反應,就在毒霧中劇烈抽搐了幾下,便無聲地倒斃。
就在這致命的毒霧尚未完全散開之際。
日軍的步兵已然從毒煙中出現,戴著丑陋豬鼻式防毒面具的日軍步兵,在毒霧的掩護下,端著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槍,兇猛地沖了上來,他們的防毒面具鏡片后,閃爍著殘忍而興奮的光芒。
八九式中型戰車和更多的九五式輕型戰車也轟鳴著,履帶碾過被毒氣浸染的土地,掩護著步兵沖鋒。日軍的輕重機槍也架了起來,子彈不斷射向守軍陣地,壓制著那些還在頑強抵抗的火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