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狂風暴雨般的猛攻,還在持續。榮六師的攻勢依舊猛烈,炮彈仍在呼嘯,戰士們依舊在一次次的沖鋒。
城頭上的日軍也依舊表現得驚慌失措,仿佛下一秒防線就要徹底崩潰。
但前線指揮所里,程遠的眉頭卻越皺越緊。他放下望遠鏡,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起來。
“不對勁,很不對勁!”
弟兄們的攻擊頻率并未下降多少,火力準備也依然充足,戰士們也沖的很猛。可他就是有一種直覺,這仗。。。。。。。。打得有點“黏”了。
長治的日軍看似一副搖搖欲墜,半死不活的樣子。可每次總能在最緊要關頭,用看似勉強卻恰到好處的方式頂住了榮六師的攻勢。
這感覺,就好像他在強行推倒一個妹紙時,明明外衣都被撕扯得七零八落了,可里頭總還隔著一層又一層惱人的小衣,讓你看似無限接近,卻又始終無法真正得手。。。。。。。。。。惱人啊!
(撕過衣服的兄弟應該都懂這個心情。沒撕過衣服的……絲襪總撕過的,大差不差了。)
“他娘的……”
程遠低聲咒罵了一句,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這小鬼子……該不會是跟老子玩‘請君入甕’的把戲吧?”
這個念頭一起,他立刻重新審視起整個戰場態勢。
長治的日軍看似狼狽,但核心火力點似乎總能不斷組織起來;反擊的火力雖然凌亂,卻總能打在沖鋒隊伍的關鍵節點上。這種“岌岌可危”卻“屢屢不死”的狀態,持續的時間不短了。
“哼哼……”
程遠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帶著幾分輕蔑,更有幾分洞悉敵謀的得意。
“狗日的小鬼子,還他娘的學會用計了?特娘的。。。。想釣老子的魚?可惜啊。。。。咱老程多精啊,老子不跟你們玩了。”
他當即也不再猶豫,頭也不回的對傳令兵厲聲命令:
“傳我命令!各團呈梯次降低攻擊強度,命令直屬炮兵部隊轉為騷擾性射擊,步兵停止大規模沖鋒,改為以連排為單位進行戰術試探。
再通知師直屬偵察連,前出二十里,給我擴大偵察范圍,看看我們的周圍是不是有什么不對勁。”
他悠然的點起一根煙猛唑了兩口,吐出一股長長的煙氣,隨后才慢條斯理的繼續下令。
“命令全師立刻做好撤退的準備,命令455團,476團交替掩護全師后撤,告訴弟兄們動作要快,但要保持建制,絕不能出亂。
老子猜測。。。。。。。。這小鬼子的援軍,怕是已經摸上來了。。。。。搞不好都要快要摸到咱老程的屁股后頭了。”
命令下達后,戰場上風云突變。
前一秒還炮火連天、殺聲震野的戰場上,下一秒就突然變的安靜了許多。榮六師洶涌的進攻潮水“嘩”地一下退得干干凈凈,只剩下零星的冷槍和冷炮,還在這處剛剛還熱火朝天的戰場上有一聲沒一聲的響著。
整個戰場此刻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當中,仿佛一頭剛剛還在咆哮撕咬的野獸,此刻突然收回了獠牙利爪,只剩喉嚨里還在發出不滿的低沉嗚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