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聲說,聲音里帶著一種近乎執(zhí)拗的堅(jiān)定。
他永遠(yuǎn)忘不了那一天。
是他一生中,第一次感受到,有人真心想救他。
“所以……野禾說你偷偷來看我,是因?yàn)檫@事?”
趙蘇蘇忽然想起林野禾曾不經(jīng)意提起的一句話,心里咯噔了一下。
陸子吟的耳尖瞬間染上一層薄紅,支支吾吾地說道:“也就……一兩次……我路過村口,剛好聽見你在院子里說話,就站在樹后看了看……沒敢進(jìn)去。”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像蚊子哼哼。
“其實(shí)……也沒做什么,就是看看你安不安好……你不知道的。”
趙蘇蘇聽了,差點(diǎn)笑出聲。
她趕緊抿住嘴,把笑意壓了下去,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說句大逆不道的,咱們還是早點(diǎn)想辦法分家吧。你娘這態(tài)度,一天比一天狠,再這樣下去,日子真沒法過了。”
她的手指輕輕搭在他的手背上,語氣堅(jiān)定。
“我不想你再受委屈。更不想有一天,你又差點(diǎn)被推下河。”
“你不孝順,可我很高興。”
“本來就該分家。”
他說著,語氣稍稍加重了。
“只是這事不容易,我是長子,按理不該先分出去。族里的規(guī)矩?cái)[在那里,爹娘的臉面也得顧著。不過……我已經(jīng)想好辦法了。”
他眼中閃過一縷不易察覺的冷意。
“啥辦法?”
趙蘇蘇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可那光亮只持續(xù)了一瞬,泄了氣般嘀咕道。
“你是老大,哪有把長子先分出去的道理?再說你勤快能干,冬天打獵從不偷懶,每次扛回來的獵物都堆得滿院子都是,他們肯放你走?別做夢了。”
“你別擔(dān)心。”
陸子吟伸手輕輕撥開她額前的一縷碎發(fā)。
“我娘肯定不會跟咱們一起過日子的。她那人,眼里只有二弟三弟,對我和你從來就沒真心實(shí)意過。而且接下來這個秋冬,我打回來的獵物會越來越少。”
陸子吟眼神冷了一下,眸子深處仿佛結(jié)了一層薄霜。
“等我變得沒啥用了,我娘才會松口讓我搬出去單過。一個對家里沒貢獻(xiàn)的長子,留著只會拖累別人,她自然巴不得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