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拿不出這筆錢。
這些年她節衣縮食,省下柴米油鹽每一分,暗地里攢了不少私房錢,藏在柜子最底層的舊鞋盒里。
可問題是,這也太貴了!
一張薄薄的黃紙,幾筆朱砂,竟然要五百文?
比一斗米還貴!
但她也明白得很,在這個地方,在蔡神婆這里,根本不存在講價這一說。
更何況,這張符居然只有三個月的有效期,到期之后還得再來買新的。
簡直是挖坑讓人跳,太坑人了!
更可怕的是,蔡神婆剛才還冷淡地說了一句。
“這符一年只能請一次,多了不靈,你也別總來煩我。”
這話擺明了是警告。
你要是敢鬧脾氣、敢砍價,下一回連符都不給你畫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那金寶怎么辦?
孩子已經這樣了,小臉蠟黃,整日昏沉。
若是這邪祟繼續纏身,禍根不斷,傳下去可怎么辦?
將來別的兒媳要是懷孕,胎兒保不住,豈不是要怪到她頭上?
整個家都要毀在這兩個“掃把星”身上!
可如果真要長期花錢請符,這筆開銷家里遲早撐不住。
每個月光這一項就得耗去家中大半積蓄,日子怎么過?
必須得另想辦法,得趕緊把那兩口子趕出去才行!
這兩個災星,克夫克子,走到哪兒帶到哪兒,留在家里就是禍根!
等到王金蓮一臉心疼、步履沉重地離開之后沒多久,天色漸暗,暮色籠罩小院。
這時,一個身穿青布短衫的年輕男子悄悄推開虛掩的柴門,鬼鬼祟祟地溜進了蔡神婆居住的小屋。
他進去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匆匆忙忙地走了出來。
蔡神婆站在門口,望著那年輕人遠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