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火羅店（七）（第2頁）

參謀軍官的皮靴后跟碰撞出清脆的響聲。山室棕武接過戰(zhàn)報時，仁丹胡須微微顫動。窗外不時閃過的炮火，在他溝壑縱橫的臉上投下變幻的光影。

"支那守軍番號？"

"是支那軍暫編七十二師。"

參謀翻開燙金封面的作戰(zhàn)日志

"從今晨8時開始接戰(zhàn)，至20時42分完全占領(lǐng)，共計12小時42分鐘。"

山室棕武突然沉默。他緩步走到觀察窗前，遠處羅店陣地上仍在升騰的硝煙，在月光下呈現(xiàn)出詭異的青灰色。他無意識地摩挲著左手缺失的小指。（那是日俄戰(zhàn)爭留下的紀念）

"一個華夏的地方部隊。。。"他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呢喃，"竟能阻擋帝國甲種師團12個小時。。。"

轉(zhuǎn)身時，他將白手套重新戴好：

"將此戰(zhàn)例詳細記入作戰(zhàn)報告。在海軍艦炮與航空兵支援下，我第11師團經(jīng)12小時42分鐘激戰(zhàn)，終于。。。"

轟隆！

突如其來的炮聲打斷了他的話。緊接著，整個羅店方向突然亮如白晝，爆炸的火光將指揮部窗玻璃震得嗡嗡作響。

"八嘎！"

山室棕武一把抓過望遠鏡，"支那軍要反撲？"

子夜，羅店外圍。

暫七十二師炮兵陣地上，滬造山炮的炮管已經(jīng)泛出暗紅色。裝填手老趙赤著上身，汗水在他結(jié)滿鹽霜的背上劃出蜿蜒的痕跡。當他將最后一發(fā)炮彈推進炮膛時，掌心立刻騰起一股皮肉燒焦的白煙。

"預(yù)備——放！"

炮長嘶啞的吼聲中，整個炮兵陣地同時噴吐出火舌。炮彈破空的尖嘯聲撕開夜幕，在羅店上空編織出一張死亡的火網(wǎng)。

突擊隊最前沿，師長王學(xué)民正檢查著手中那支德制mp18i沖鋒槍的彈鼓。月光下，八百多名敢死隊員如同雕塑般靜立，刺刀反射的冷光在他們臉上跳動。

"弟兄們。。。"

王學(xué)民的聲音突然哽了一下，他抬頭望向羅店上空還未散盡的硝煙。

"332團的英魂。。。都在天上看著咱們呢。"

炮擊聲戛然而止。戰(zhàn)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連夏蟲都噤了聲。

"上刺刀！"

八百多把刺刀同時彈出聲響。

"跟我上，奪回羅店，殺啊！"

怒吼聲中，無數(shù)身影躍出塹壕。幾乎在同一瞬間，羅店方向的日軍陣地上響起了凄厲的銅哨聲。九二式重機槍噴吐出火舌，子彈在夜空中交織成一張猩紅的死亡之網(wǎng)。。。。。。

剎那間，整個暫七十二師的敢死隊猶如怒濤般涌向羅店陣地。顧家生一馬當先，手中的駁殼槍（他原來的那把槍打廢了）"砰砰砰"連開三槍，子彈精準地撂倒了兩個正在架設(shè)機槍的鬼子兵。三連戰(zhàn)士緊隨其后，怒吼著沖進敵陣。

羅店陣地上，鬼子顯然沒料到華夏軍隊的反擊如此迅猛。他們剛剛占領(lǐng)陣地，還沒來得及鞏固工事，就被潮水般的沖鋒打得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