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過了兩天,當郁大夫按定例過來給她們請平安脈時,淡定地對搭完脈的孟妡說:「恭喜沈夫人,你這是喜脈。」時,阿菀完全抽了。
這位其實真的是專治不孕不育癥的專家么?
孟妡一時間有些不敢置信,下意識地問:「真的?」
郁大夫特別淡定地道:「自是真的,恰好一個月了。」然后就如同前些天對趙夫人說的那些孕婦須知的東西,也將之和孟妡重復了一遍。
在孟妡欣喜的轉頭看過來時,阿菀也朝她露出一個笑容,讓她終于有了真實的感受,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雙手覆在肚子上差點喜得蹦起來,還是春櫻等人生怕她驚喜過度,特別地看著她,才沒讓她真的蹦起。
阿菀看著她高興的模樣,又忍不住看向特別淡定的郁大夫,已經風中凌亂了。
原來這位真的是婦女之友么?其實他只是用喜歡研究亂七八糟的藥物的借口來掩飾自己是婦女之友的真相罷了么?再算算孟妡懷孕的時間,分明就是她和沈罄在來到明水城的那幾天時間懷上的,那時候孟妡已經跟著趙夫人一起喝郁大夫開的藥了,又覺得這實在是一個有力的證劇,只是時日有些短,不過幾天時間罷了。
阿菀一時間被郁大夫這位不按牌里出牌的大夫給弄得囧囧有神,甚至連白太醫特地過來給她們請脈,并且特別多給孟妡搭了好長時間的脈,阿菀都沒能回過神來。
白太醫看起來也挺糾結的。
自古文人相輕、同行相忌,他自持是太醫院的太醫,比郁大夫這個野路子出身好多了,剛來明水城時得知這位被瑞王府養著的大夫也跟來時,還防備了好一陣子,擔心他搶了自己的飯碗,直至發現郁大夫的專業方向和自己完全不同時,便淡定了。
可誰知,這位只喜歡研究各種古怪藥物、藥方的郁大夫,突然有一天竟然變成了婦女之友,專治不孕不育癥,簡直成為女性最受歡迎的大夫之一,讓他突然有了一種緊迫的危機感。
白太醫覺得,其實這兩位能相繼懷孕,一定是巧合罷了,郁大夫看著就像個心狠手辣喜歡研究古怪方子的人,腫么可能會治這種關乎人生大事的婦女之病呢?
阿菀也滿心狐疑,特地尋了個時間,將郁大夫叫來,問道:「郁大夫,沈夫人和趙夫人都有了身子,可算是你的功勞。」然后聲音一轉,又道:「不過,我也很好奇郁大夫你當初給她們開了什么藥,能讓她們相繼傳出好消息。」她是真的很好奇的。
郁大夫很淡定地看了她一眼,如實地道:「就是一些調理婦人身子的補藥罷了,是藥三分毒,總不能隨便吃藥,這些補藥比較溫和,有病治病、沒病補身,無礙的。」
阿菀:「……」果然只是補藥罷了么?
看著淡定得根本沒啥反應的郁大夫,阿菀又想起那些知道孟妡和趙夫人相繼懷孕的女人,個個都排著隊想要他來看診,不禁啞然失笑。
算了,還是得遏制一下外面的流言,省得郁大夫真的被傳為婦女之友,天天被請去專治不孕不育癥。
知道自己懷孕后,孟妡越發的盼著沈罄回來,好和他分享這個喜悅。她是真心喜歡小孩子的,以前兩個姐姐生的孩子,沒一個不愛,現在自己懷上了,自然也盼著以后生一個萌萌噠的孩子,然后看看他慢慢長大,也是一種幸福。
眼看一個月之期到了,孟妡變得焦躁起來,加之懷孕后,她的害喜情況明顯和家中的兩個姐姐一樣,很是折騰人,弄得衛府上下都緊張不已,貼身伺候的丫鬟婆子們生生瘦了一圈,卻不敢錯眼。
與她相反,阿菀依然是不焦不躁的,每天除了多睡上一個時辰外,連一點害喜癥狀都沒有,該吃就吃該睡就睡,雖然依然吃得不多,但好歹讓人看著十分的省心。也是因為阿菀如此省心,身邊的丫鬟們并不怎么擔心,小心伺候便是。可偏偏來了孟妡這么個折騰人的,反而累得原本不擔心的丫鬟們跟著擔心起來。
阿菀挪著步子進門,當嗅到空氣中一種細微的氣味時,當機立斷地退了出來。
雖然沒有害喜癥狀,但是自她懷孕后,不太聞得異味,屋里屋外必須要干干凈凈的,先前孟妡明顯又害喜了,阿菀不敢拿自己開玩笑,素來很是謹慎。
等春櫻出來叫人時,便見阿菀坐在廊下的一張椅子上,陽光從她身邊走過,使她看起來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頓時神色微微一怔,然后心里有些了然。
阿菀起身進了房,便聞到空氣已經散去了異味,這才放大了步子。很快便見孟妡無力地倚在榻上,臉色有些倦怠。
「吐得很厲害?要不要喝杯山楂茶?」阿菀關切地問道。
孟妡無力地點頭。
阿菀忙讓人去沏杯山楂茶過來給她。
孟妡喝了半杯,臉色果然好多了,她懶洋洋地靠在迎枕上,懨懨地說:「我突然明白你平時為什么喜歡懶洋洋地坐著了,這種時候真是能坐著就坐著,能瞇著就瞇著。明明小孩子那么可愛,可怎么這過程這么難受呢?真希望時間咻的一下就過去了,孩子馬上就和我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