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聽聞他這話,有的面露尷尬之色,為之前的輕視而懊悔。
有的則嘖嘖贊嘆,眼神里滿是艷羨,小聲議論著這年輕人的好運氣與這份堅持到底的韌勁。
林凡輕輕摩挲著翡翠光滑的切面,感受著那微微涼意,如同觸摸到命運遞來的橄欖枝,心中已然勾勒出它未來雕琢成型、大放異彩的模樣。
也暗暗慶幸自己沒在漫長的“黑暗”中放棄,終迎來這璀璨曙光。
悶熱嘈雜的賭石場內,石粉肆意彌漫在每一寸空氣里,燈光昏黃黯淡,竭力穿透這渾濁氛圍,勉強映照出眾人神情。
老板腆著微微發福的肚子,從切割區后方快步走來,臉上堆滿笑意,那笑容像是被刻意拉扯過,眼角魚尾紋都擠作一團,褶子中透著精明與急切。
他在林凡面前站定,目光先是貪婪地在那塊翡翠上一掃而過,才抬眼看向林凡,開口說道:“兄弟,這塊翡翠賣給我吧,我給你五萬塊!”
這聲音在略顯凝滯的空氣中突兀響起,周圍人聞言,瞬間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有的撇了撇嘴,暗笑老板這出價太過吝嗇,想趁林凡初嘗切漲、還懵懂于翡翠真實價值之際“撿漏”。
有的則饒有興致地觀望,想看林凡如何應對這場利益博弈。
林凡眉頭微微一皺,心中頓覺荒謬,自己歷經二十九次失望煎熬,才盼來這最后一塊原石出彩。
翡翠品質有目共睹,種水極佳,翠色明艷動人,恰似春日最鮮嫩的竹葉凝萃于石中,這般好物,豈止五萬塊能衡量。
老板見林凡神色猶豫,以為有戲,忙不迭地繼續說道:“兄弟,你初來乍到,可能不清楚這行水深吶。雖說這石頭切出了綠,可賭變數多得很,后續加工、售賣都有風險,我這五萬塊可是誠心價,立馬能讓你落袋為安,省得操心后續麻煩事兒。”
一邊說著,一邊搓了搓手,眼神始終緊緊盯著翡翠,似要將其看穿、據為己有,手指還不自覺地比劃著,模擬拿捏翡翠的動作。
林凡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嘲諷笑意,抬眸直視老板,不卑不亢道:“老板,您這玩笑可開大了。”
他邊說邊將翡翠舉高,燈光穿透翠體,華彩四溢,愈發襯出其珍貴不凡。
“您在這賭石場經營多年,眼力自然是頂尖的,這塊料子的潛力,不用我多說。五萬塊,莫說是買翡翠,怕是連塊品質稍好的邊角料都拿不下,您還是別拿我當外行糊弄了。”
老板笑容一僵,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心里暗忖這家伙不好對付,可又實在舍不得放棄這塊到嘴的“肥肉”。
正絞盡腦汁想著如何圓場、再壓一壓價。
林凡卻沒再給他機會,抱緊翡翠,神色堅定:“我還想尋尋其他懂行識貨的買家,這翡翠,值得更好的價錢,更高的賞識。”
言罷,轉身欲走。
賭石場內,空氣依舊悶熱得如同黏稠的漿糊,石粉在那幾縷昏黃燈光下肆意飛舞,似是一群張牙舞爪、妄圖擾亂人心的幽靈。
林凡抱緊手中翡翠,那翠色于黯淡光線下依舊奪目,宛如暗夜中的璀璨星辰,散發著不容小覷的矜貴氣息,腳步沉穩且決然地朝著場外走去,每一步都似在無聲宣告對老板低價“打發”的不滿。
“兄弟,別走啊,我給你八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