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里,林凡把給王大爺買的煙葉遞過去,王大爺正坐在磨坊門口抽旱煙,見了煙葉眼睛一亮:“還是你懂我,這煙絲看著就沖。”
“您嘗嘗,集市上老李頭的攤子買的。”林凡蹲在旁邊幫他卷了支煙,“風箏是您幫二柱子放的?”
“那小子跑太快,風箏線扔樹杈上了,我順手給拽起來的。”王大爺抽了口煙,“你那發(fā)光風箏啥時候做?我也來瞧瞧新鮮。”
“明兒差不多能成。”林凡笑了笑,見藍溪在院里幫小花晾衣裳,辮子上的藍帶子被風吹得飄起來,像只停在她肩上的蝴蝶。
二柱子不知從哪兒翻出個破燈籠,舉著跑過來:“凡哥,用這個裝風箏上行不?”燈籠殼子缺了個角,里面的蠟燭早沒了。
“湊活用。”林凡接過燈籠,“得先把里面擦干凈,不然燒起來。”
藍溪晾完衣裳走過來,手里拿著塊布:“我來擦吧,你專心扎風箏。”她的手指在燈籠里轉(zhuǎn)著圈,布子把積灰擦得干干凈凈,露出里面泛黃的油紙。
“這燈籠還是去年元宵節(jié)剩下的。”藍溪笑著說,“我娘說扔了可惜,沒想到還能派上用場。”
林凡看著她手里的燈籠,突然想起小時候跟爹逛燈會,爹給他買的兔子燈,也是這樣的油紙殼子,一晃一晃的暖光映著爹的笑臉。他低頭繼續(xù)扎風箏骨架,竹篾在手里轉(zhuǎn)得飛快,老虎的耳朵比二柱子要求的還尖了些。
“凡哥,你咋不說話?”二柱子蹲在旁邊看,“是不是我要的老虎太難扎?”
“不難,比編筐簡單。”林凡頭也沒抬,“明兒讓你見識下啥叫威風老虎。”
晚飯是玉米餅子就咸菜,二柱子啃著餅子,突然說:“凡哥,集市上有賣笛子的,比我這蘆葦桿做的好看多了。”
“好看不頂用,你這蘆葦?shù)汛淀樍耍壬抖紡姟!绷址步o丫丫夾了塊咸菜,“快吃,吃完我教你糊風箏面。”
丫丫的兔子風箏糊的是粉紙,她非要自己涂眼睛,結(jié)果把黑顏料涂到了兔子鼻子上,像長了顆痣。“這樣更可愛!”丫丫舉著喊,藍溪湊過去幫她補了兩筆,痣變成了個小三角,倒真像那么回事。
夜里,林凡坐在葡萄架下給風箏裝燈籠,藍溪搬了個小馬扎坐在旁邊,手里拿著針線縫二柱子磨破的袖口。二柱子的笛聲在院里飄著,《繡荷包》的調(diào)子越來越順,就是偶爾還會拐個小彎,像路上的小石子硌了下腳。
“你聽,二柱子吹得越來越好了。”藍溪抬頭笑,月光照在她臉上,比白天更白凈些。
“是你教得好。”林凡把燈籠綁在兔子風箏上,繩子系得牢牢的,“明晚就能飛了。”
藍溪的臉微微發(fā)紅,低下頭繼續(xù)縫袖口:“我也沒教啥,就是告訴他別急。”她的針腳走得很密,把磨破的地方縫成了個小補丁,倒比原來還結(jié)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