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哥你看!這有個帶字的!”藍溪舉著枚貝殼喊,上面不知被誰刻了個歪歪扭扭的“喜”字。林凡接過來瞅了半天:“像王大爺刻的,他總愛往石頭上劃字。”
二柱子湊過來看熱鬧,腳底下沒留神,踩了塊青苔,“撲通”摔在水里,笛子也掉進去了。他趕緊撈起來吹,“嘀嘀”兩聲,比原來悶了不少,像被水泡啞了的嗓子。
“完了!吹不響了!”二柱子急得快哭了。林凡把笛子接過來,甩了甩水:“沒事,晾干就好了,蘆葦桿結實著呢。”
中午在河灘上烤紅薯,二柱子撿了堆干樹枝,林凡用火石打著,火苗“噼啪”響。藍溪把紅薯埋在熱灰里,時不時扒開看一眼,燙得直搓手。丫丫蹲在旁邊,手里攥著那枚帶“喜”字的貝殼,說要送給未來的“新郎官”。
“誰是新郎官啊?”林凡笑著問。
丫丫指著二柱子:“他!他說要娶藍溪姐!”氣得二柱子追著她打,倆人在草地上滾作一團,笑聲把遠處的羊都驚得“咩咩”叫。
藍溪的臉紅得像烤紅薯,低著頭扒拉灰,嘴角卻忍不住往上翹。林凡看著她,突然覺得這烤紅薯的香味里,混著點比糖還甜的滋味。
紅薯烤得焦焦的,掰開里面金黃金黃的,甜汁順著手指頭流。二柱子吃得滿嘴黑灰,像只花臉貓,舉著半塊紅薯喊:“藍溪姐你吃!這個最甜!”
藍溪剛要接,被林凡搶先拿過去:“你看你那手,臟的。”他把紅薯皮剝掉,遞過去干干凈凈的瓤,“快吃,涼了就不甜了。”
二柱子愣了愣,突然嘿嘿笑:“凡哥比我會疼人。”被林凡瞪了一眼,趕緊埋頭啃紅薯,差點把舌頭燙掉。
下午風大,放風箏正好。丫丫的兔子風箏帶著補丁窟窿飛在天上,燈籠里的蠟燭沒點,那窟窿倒像只眨眼睛的小怪物。二柱子的老虎風箏總往藍溪的蝴蝶風箏那邊靠,線纏了三回,每次都是林凡動手解,解著解著,藍溪的手就搭在他手旁邊,倆人的影子在地上抱成一團。
“凡哥,你倆干啥呢?”丫丫舉著貝殼手鏈喊,“快來看我的新首飾!”
林凡手一抖,差點把線扯斷,趕緊低頭解線,耳朵紅得快滴血。藍溪抿著嘴笑,幫他扶著線軸,指尖故意碰了下他手背,飛快地縮回去。
太陽快落山時,二柱子的笛子晾干了,吹起來比原來清亮,《茉莉花》的調子雖然還跑,卻比早上順了些。他舉著笛子追羊群跑,笛聲混著羊“咩咩”的叫,像支熱鬧的小曲。
林凡和藍溪坐在河灘上,看著天上的風箏,手里的貝殼手鏈碰在一起,“叮叮當當”響,比二柱子的笛子還好聽。藍溪突然說:“林凡,我覺得這樣挺好。”
林凡轉頭看她,晚霞把她的臉染成了紅蘋果,他沒說話,只是把自己編的手鏈往她手腕上又推了推,跟她自己那條并在一起,像兩只手牽在了一起。
風里帶著烤紅薯的香,混著貝殼的腥甜,還有遠處二柱子跑調的笛聲。林凡覺得這日子啊,就像手里的貝殼手鏈,看著普普通通,串在一起,卻亮閃閃的,甜絲絲的,讓人舍不得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