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你今日也累了,他們大抵問的差不多了,我先送你回去好好休息?!?/p>
拜別了李燦云夫婦兩人,顏子衿這才走入房間,里面坐著那宴上那位與李燦云說話的同僚,他手里正用扇柄悠哉悠哉打著手心,旁邊四五名錄官倒是正襟危坐,專心致志地執(zhí)筆等候。
除此之外,夏凜正坐在一側(cè)的椅子上,見顏子衿來了,雙眼下意識睜大幾分,眼中擔(dān)憂關(guān)心盡現(xiàn)。
沒想到顏子衿來得這么快,那人立馬坐正了抬手拜道:“顏小姐。”
“大人?!?/p>
“小姐喚我沐隱便是?!便咫[面如春風(fēng),不似剛才見到的那些人,個個都不茍言笑,怪不得讓他來問。
請了顏子衿落座,周娘子得了皇后囑咐,自然得守在一旁。
沐隱問顏子衿的事,并非是與蒼州相關(guān)之事,按他說,這些事已經(jīng)有人交代,而且這些等到顏淮回來再談不遲,今日問的,是與顧宵相關(guān)。
顏子衿聽聞此言,不由得看了一眼一旁的夏凜,怪不得他會待在此處。
事到如今,顏子衿也沒有什么好瞞的,直將自己被顧宵挾持后,用了毒藥打算與他同歸于盡一事坦白,聽到顏子衿為了打消顧宵的警惕飲了那毒水,沐隱并沒有過多的意外,想來已經(jīng)從長公主口中知曉。
沐隱問得很快,明燭燃了不過半截便已經(jīng)結(jié)束,大概顏子衿是最后一人,所以問完后,那些錄官手腳麻利地收拾好供詞離去,周娘子讓顏子衿在此等候,她先去瞧瞧顏家的車馬到了沒有。
不曾想沐隱卻沒有隨即離開,在周娘子離去后,他忽地沖顏子衿開口道:“長公主身邊的暗衛(wèi)個個功夫不凡,尋常人在他們手中過不了幾招,顧宵我也接觸過幾次,長得倒是好看,只是沒想到他竟有這般本事?!?/p>
“我也不知,”顏子衿搖了搖頭,隨即試探問道,“顧宵他既然留了這么多證據(jù),難道沒有提起相關(guān)之事嗎?”
“無?!便咫[搖頭,“目前只是猜測與他忽然失蹤的那段時日有關(guān),可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線索,也不知道從何查起?!?/p>
提起這個事,顏子衿想借此趁機(jī)將楊家之事告知,大理寺這么多人,想必會有法子。
話到嘴邊,忽而又想起楊天昭口中所道,前去滅門的那些兇手皆是身披重甲之人,能召集這樣的人,想必身份不凡,大抵也能猜到是誰。
可楊天昭當(dāng)時還是個襁褓嬰兒,楊琬之已經(jīng)離世多年,人證物證皆無,更何況楊家雖是武林名門,滅門慘案當(dāng)年眾人皆知,但這么多年過去,江湖廟堂,卻是誰也查不出半點多余的蛛絲馬跡。
到底是查不到、不能查、無人去查,還是不敢查?
顏子衿看著沐隱,一時不知敵友,心里暗自思索一番,還是將此事暫時掩下,待顏淮回來再做商議。
只是顏子衿又在想,顧宵連幫鄔遠(yuǎn)恩除掉那人都留有記載,為什么楊家的事卻不曾留下哪怕一頁字句?
難不成楊家的事比這些都還要隱秘,半點也不能提,還是說有什么緣由,令顧宵不想讓人知曉楊家的事?
思來想去,顏子衿忽而記起來顏淮曾說過,顧宵將楊家滅門后,曾經(jīng)將楊琬之囚在宅中,直到她尋得機(jī)會,這才僥幸逃出。
難道顧宵不愿留下任何有關(guān)楊家的只言片語,是為了讓人以為楊家無人生還,好隱瞞楊琬之的存在?
“如果——”顏子衿下意識開口,此時有人匆匆走入,看衣著大概官職不低,沐隱見了他來連忙恭敬行禮。
“辛苦了,”官員朝沐隱微微點頭,看樣子似乎是沖著顏子衿來的,“那賊子已經(jīng)審訊完畢,陛下交代本官,顏小姐若是愿意,最后可以去見他一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