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他現在就已經快要做不下去了,六天前,就有近五千人的劫匪,現在可能應該快到一萬了。這都跟正規軍隊差不多了,而帶隊的軍官更是要加倍,等級也要加倍。他娘的,這運送一趟糧食,跟打仗一樣,甚至比打仗還要嚇人。
正在這時,后邊又傳來一陣“吡吡啵啵”的蹄子聲。這明顯不是馬蹄聲,聞光長舞不禁回過頭看了看。原來從后面跟來了一只毛驢,這只毛驢給人的感覺就是老。這頭老驢嘴唇耷拉著,一路拉長的口水,起碼也掉了一尺長。不僅老,而且禿,頭頂的毛都掉光了。聞光長舞想到一個詞匯“禿驢”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吧。
驢老,人更老,亂糟糟的頭發,不知本身是灰白色,還是白發上撲了一層灰,腦袋耷拉著,偏向一邊,由嘴角掉出的口水可以與老驢比長短。衣服上補丁重重,洗得快要化了,完全沒有原來的顏色,就是一個“灰白”。灰發,灰衣,灰毛驢。昏天,昏地,昏沉人。
毛驢上的老人,因睡得過于深沉,腦袋漸漸地往下垂,正當這毛驢走到聞光長舞身邊時,老人身子一側,竟從毛驢背上摔了下來。
這還得了,看這老頭瘦骨嶙峋的樣子,全身都沒二兩肉,這要是栽下去了,還不得要他半條命?雖說這老驢走得也慢,個子也矮小,但這老人畢竟太衰弱了。
聞光長舞可是煉氣大成的修士,這事又恰好在身邊發生,自然是順手一撈,便將老人撈了起來,這老人才得免頭破骨折之厄。
“你干什么?打擾我老頭子睡覺,難道你要打劫?”老頭坐正了身子,便眼一瞪,說道。
“咦,你這老頭可是不識好歹啊,我救了你,你卻污蔑于我。”聞光長舞感覺這人真是不能做好事,自己壞事做絕,可沒有遇到這樣的人,這剛一做好事,卻就遇到這樣的人了。
“你?你救了我?哼,看你就不像好人。懶得理你,我去找前面的小姑娘去。”老人真的理都不理他了,崔著毛驢,向前行去。
聞光長舞真想給他懟上去,自己以前可是劫匪哎。
這毛驢雖然走得很慢,卻也比大隊的車隊要走得快一些。沒幾下,便追上了前面的車輛。
“小姑娘,小姑娘,等一等,等一等。”老頭還沒走到車前,便先大喊起來。
黑澤回頭一看,見是一騎毛驢的老頭趕了上來,便問道:“老大爺,你有事嗎?”
“我不跟你說,我要跟小姑娘說。”老頭說道。不過,他也已經走到車輛的前面了,完全可以跟車輛中的三個女人對話了。
“小女娃,小女娃,我老頭子已經餓了三天了,快要餓死了,行行好,給我口吃的吧。”老頭口中說得可憐,眼睛里卻是半點乞求的神色都沒有。
黑平的妹妹見老頭說得可憐,便從包袱中拿出一塊干糧,這是清秀堅持必需要攜帶的物資之一。有面餅,還有肉脯兩種。到沒人煙的路段,便可以水化開,面餅和著肉脯,吃了管飽。
小妹給老頭拿出的自然是面餅,一個陌生的路人,能夠有面餅緩解饑餓,就不錯了。
這老頭接過,看了一眼,嘴巴一癟,說道:“這什么東西啊?這哪是人吃的啊。給我這東西,莫不欺負我老頭子?”
老頭一邊說,一邊伸手,把手中的面餅放到老驢的嘴邊。這老驢張口就咬,含在嘴里“啃哧,啃哧”的嚼著。不時還發出一兩聲“昂,昂”的敖叫。
“瞧你這賤樣,人家喂豬的都讓你給吃成了美味……”老頭話還沒說完,旁邊的小妹不干了。
“老頭,怎么說話呢?”小妹杏眼一瞪,說道。
“我說什么啦?我沒說什么啊?”老頭一臉的無辜樣。
“你說這是喂豬的。”小妹因為氣憤,圓臉都漲得通紅。
“喂豬的?哦,哦,哦,你說這是喂豬的?我就說嘛,這么難吃,人怎么能吃呢?”老頭一臉恍然的神情。
“你……”小妹居然被嗆得說不出話來。
“老人家,不要和小妹計較。”這時,黑平的母親見小妹受了欺負,便拉過小妹,將她的頭靠在肩上。
“唉,我老人家也是人,餓啊,把你們給人吃的給我一些吧。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過一輩子不殺豬。”老頭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