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阿菀不客氣地掐了他的小臉一把,「如果你沒事便一起來練字!」
衛烜被她掐回神,再看她遞過來的狼豪,只得乖乖地接過,坐到她旁邊的位置,等丫鬟攤開宣紙后,便跟一起練字。
在公主府呆了半日后,衛烜又纏著阿菀一起睡了個午覺,直到傍晚時分,終于依依不舍地回府了。
回到王府,衛烜經過花園的時候,便見到穿著寬松的衣裙的王妃牽著女兒——衛嫤沿著湖邊散步,她的肚子已經顯懷,算算時間,現下已經有七個月的身子。
此時夕陽西下,氣溫沒有白天時的炎熱,晚風拂面,正適合出來散步。瑞王妃自從懷孕滿三個月后,只要天氣好,傍晚時都會帶著女兒到府里的花園中散步,孕婦要多走動對以后生產有好處。
瑞王妃正和女兒指著花園里的湖面上游過的鴛鴦說笑時,旁邊的丫鬟提醒她:「王妃,世子來了。」
瑞王妃抬頭看去,見到衛烜站在廊下往這兒看過來,神色有些莫測。瑞王妃看到繼子的那種神情,心里頭就有點兒懸,蓋因她最近和繼子見面時,總地發現繼子一天天看她的目光頗為奇特,饒是她再淡定,也不免生出幾分忐忑來。
她倒是不怕衛烜要害自己,而是覺得這一年來,衛烜越發的古怪了,每每想到他在鶴州大病一場后的變化,瑞王妃心里總是像揣了心事一樣心情復雜,可是事后發現他仍是衛烜時,又松了口氣。
雖子不語怪力亂神,可是若身邊的人發生了變化,仍是不免會多想。而她也不太明白,為何衛烜在其他人面前都掩飾下自己的變化,在她面前卻從來不掩飾,她可不相信衛烜這是相信自己的行為。
所以,這才讓她覺得奇怪又懸心。
變得神神叨叨的繼子和以前的熊孩子,也不知道哪個比較好應付。
「烜兒回來啦,可是累了?要不要用晚膳?你父王先前使了人過來說今晚會回來得晚些,讓我們不用等他回來用膳。」瑞王妃牽著女兒走過去,溫和地說道。
衛烜看了眼她高聳的肚子,說道:「先前在康儀姑母那兒吃過了,暫時還不餓,母妃先和妹妹一起用膳罷,不用理我。對了,母妃的月份大了,以后在花園里散步時,可要小心些方好,讓丫鬟婆子跟著,別自個一個人。」
雖不知道他話中是何意,但是這內容卻是正常的關心,瑞王妃扶著腰,笑道:「知道了,勞煩烜兒關心了。」
衛烜淡淡地應了一聲,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瑞王妃撫著肚子,深思地看著衛烜,總覺得衛烜似乎對她肚子里的孩子挺期待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衛烜確實對瑞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挺期待的,想到上輩子跟在他身后跑的蠢弟弟,頗希望他快點出生、長大,以后才有得玩。
只可惜的是,瑞王妃這胎生得兇險,最后拼盡力氣方將兒子生下來,可她自己卻沒能挺住便去了,和他母妃一樣,來不及多看一眼剛生下來的孩子便撒手人寰。
也因為如此,所以當年七歲的衛烜對這位瑞王妃李氏的印象很淡,很快便將她忘記了。記憶里這女人悶不吭聲的,夾在太后和他父王間像只鵪鶉一樣,卻從來不敢打什么壞主意,安份得不像個當繼母的,比第三任的瑞王妃差得遠了。
或者可以說,這女人有自知之明。
比起讓另一個女人在這府里攪風攪雨的,衛烜覺得,還是讓李氏繼續當這王妃吧。
至少,李氏這性子柔和,也好拿捏,以后阿菀若是嫁進來,李氏也不敢拿婆婆的款來壓阿菀,定然會睜只眼睛閉只眼睛,由阿菀干自己喜歡的事情。衛烜雖然不太懂婆婆與媳婦之間的那些貓膩,可是看太后和其他府里的婦人的作派,也知道當婆婆的有時候要折騰兒媳婦,那借口真是隨手撚來,他可舍不得讓阿菀受罪。
衛烜越想越覺得李氏還是活著的好,心下便有了主意,叫來安嬤嬤,吩咐道:「你明日便去母妃身邊伺候她。」
安嬤嬤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馬上跪下哭道:「世子,老奴哪里做錯了?您說一聲,老奴馬上改,請世子千萬別將老奴趕走!」她照顧著世子長大,世子在她心里就如同自己的孩子般,哪里舍得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