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嬤嬤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馬上跪下哭道:「世子,老奴哪里做錯了?您說一聲,老奴馬上改,請世子千萬別將老奴趕走!」她照顧著世子長大,世子在她心里就如同自己的孩子般,哪里舍得離開他。
想到這里,安嬤嬤更是哭得厲害。
衛烜額頭有些抽痛,說道:「誰說要趕你走了?不過是讓嬤嬤去母妃身邊伺候,等母妃平安生下弟弟后,你自然是要回隨風院來伺候的,我可舍不得嬤嬤離開。」
安嬤嬤被他弄糊涂了。
等瑞王妃見到被領過來的安嬤嬤,同樣也糊涂了,「世子讓你來伺候我?」
安嬤嬤忐忑地道:「是的,世子說,讓老奴聽王妃的吩咐。」想了想,又道:「老奴曾伺候過宮里幾位有孕的貴人,懂得一些醫理。」
瑞王妃想起衛烜幾次見面時的話,句句都是對她好,仿佛盼著她平平安安地生下腹中的孩子。雖然對他送安嬤嬤過來有些不解,心里也不可能一下子便信任他,不過仍是將安嬤嬤收下來。反正安嬤嬤是世子的人,若是世子真的想要害她,也不會送安嬤嬤這么明顯的把柄過來。
安嬤嬤是太后特地從宮里派過來伺候衛烜的奶嬤嬤,不僅精通醫理,而且也是個有經驗的婦人,她性子本就細致,自從她來到瑞王妃身邊,瑞王妃發現生活順心了很多,安嬤嬤也不插手她院里的事情,只是同她說一些孕中之事,讓她跟著照做,等太醫過來給她請脈后,發現身體越發的好了。
如此,瑞王妃越發的搞不懂衛烜的想法了,仿佛好像真的是為了她好一樣。
轉眼便到孟婼出閣的日子,婚禮前一天,康儀長公主帶著阿菀去隔壁公主府給孟婼添妝。
因康平長公主為人豪爽,京中各家夫人皆與她相交甚篤,所以在她的長女添妝這日,來公主府的人極多,整個廳堂都擠滿了人。
阿菀很快被孟妡給叫過去了,孟婼害羞地躲在房間里不好意思出來見人,大伙知她性子,也不在意,便由孟妘照顧兩個小的,免得人多,她們貪玩,到時候不知道出什么事情。
當孟妘牽著兩個小妹妹過來時,那些正圍坐在康平長公主身邊說話的夫人們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惠安郡主明年也及笄了吧?」定遠侯夫人笑著說,「時間過得真快,轉眼便是大姑娘了,瞧這模樣兒,生得真是俊俏,也不知道以后要便宜了哪家小子了。」
其他夫人也奉承道:「這府里也不知道是如何養人的,瞧瞧這幾個孩子,一個個的都長得俊俏非凡,看得就讓人喜愛,幾位郡主就不必說了,小公子年紀小小的,那些小姑娘每次見他險些爭著為他打架。」
「是啊,公主真是好福氣,明年惠安郡主及笄時,恐怕求親的人又要踏破公主府門檻了。」
雖然是奉承,但是在場的夫人們也無不是艷羨康平長公主的得寵,所出的三個女兒都被皇帝封為郡主,惠安郡主便是孟妘的封號。
康平長公主面帶笑容,嘴里說道:「哪里哪里,她們小人家的,當不得大家如此稱贊。」心里卻有些發緊,大女兒和小女兒的婚事她都不愁,就是這二女兒,隨著她的年紀越大,她心頭就越沉重,幾乎恨不得二女兒不要長大才好。
想罷,心里嘆了口氣,看著乖巧地牽著兩個妹妹站在那里的二女兒,模樣兒極為秀美清麗,秀美中又有一種孤芳自賞的清冷,平時看著也是冷冷清清的模樣兒,這般冷清的人兒,哪里適合進宮與旁的女人爭寵?
皇宮看著光鮮亮麗,內里的陰司卻不少,她哪里舍得送女兒進去耗一輩子青春?特別是這女兒的性情清冷,根本不屑于和其他女人爭一個男人的寵。且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到時候就算她憑著花容月貌得寵,也不過是短時間的事情,待時間一長,到時候只有失寵的份兒,難道要她看著女兒后半輩子都耗在那深宮孤獨終老么?
雖然心里萬千愁緒,康平長公主面上卻是笑意盈盈,分毫不露,待女兒們與諸位夫人見過禮后,便對孟妘道:「壽安身體不好,你帶兩個妹妹下去吃些點心,這里便不用你們忙活了。」
「是。」
孟妘行了禮后,又與諸位夫人告罪一聲,便領著兩個妹妹離開了。人看著雖然冷清平淡,但是在禮儀上卻是挑不出一絲的錯誤,一舉一動,優雅清貴,如同一副美麗的畫,讓人贊嘆不已。
孟妘剛領著阿菀和孟妡到花園里時,便見到幾個年紀不一的男孩子,都是隨著母親過來的各府的孩子,正由孟灃帶著他們逛花園。今兒倒是沒有女孩子過來,那些夫人們自會看人臉色,知康平長公主不喜小姑娘往自己兒子身邊湊,自然也不會去討那沒趣了。憑著孟灃那副好容貌,小姑娘們哪里不受誘惑的?為著自己的女兒好,還是讓女兒離孟灃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