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施施然地走進來,溫和地道:「孤和烜弟如此熟悉了,便不必講究這些規矩了。」
「既然如此熟悉了,太子哥哥就不要再抓著我練字了吧,皇伯父那兒就勞煩太子哥哥幫忙抵擋一二。」衛烜得寸進尺地道,這一年太子只有要空就抓著他去練字,讓他頗為怨念。
太子但笑不語,顯然是不允許衛烜搞這種小動作的。
這一年來,太子雖然有借著皇帝讓他看住衛烜練字之機拉攏衛烜,但是他在學問上是個一絲不茍之人,指點衛烜學習時也是真心,花了大半年時間,才讓衛烜親近自己一些,太子自然是不愿意衛烜再次被鄭貴妃拉攏回去。
衛烜也知道太子想要拉攏自己,意思意思地拒絕了幾次后,便順勢而為了。鄭貴妃一脈既然不可取,那么只好選太子了,而太子是中宮皇后所出,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只要治好了他的身體,以后的事情誰說得準?
更何況,若是孟妘成了太子妃,有孟妘這個聰明又詭異的姑娘牽制住太子……
經過一翻深思后,衛烜很快樂地與太子親近起來。
幾個男孩子又去玩投壺了,清寧公主則拉了孟妘和阿菀一起坐在旁邊,邊喝茶邊說話,順便評價了一翻幾個男孩子投壺技巧,能聊的話題很多。
「最近都不見表姐進宮來玩了,可是忙什么?」清寧公主撚著一顆葡萄吃下,微微嗔道,「宮里的姐妹們都小,和她們說話也說不到一旁去,我還每天巴巴地盼著表姐進宮來好和我說一說外頭的事情呢。」
孟妘偏首看她,「忙的事情可多了,都是一些姑娘家要學的東西。」
清寧公主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微一動,掩唇笑道:「我知道了,表姐明年要及笄了,怨不得康平姑母都要拘著你不放。」
和阿菀坐在一起吃葡萄的孟妡突然道:「才不是這樣呢,這和上次三姐姐流血有關,后來聽說是得了不治之癥,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治好,所以我娘親不讓她到外頭去了。」
「什么?」清寧公主一時間有些懵,不治之癥?她有些驚嚇地看向孟妘。
連阿菀也被嚇住,猛地扭頭看向孟妡。
四個正在說的姑娘沒有注意到,太子恰巧在不遠處,剛好聽到了孟妡的話,也愣住了。他轉頭看向安靜地坐在那里的孟妘,她臉色紅潤,身材雖然纖細,卻是婀娜多姿,根本看不出會患上什么不治之癥。
「是真的,那天二姐姐流了好多血,裙子都染紅了,我都嚇哭了,二姐姐的臉色好蒼白,娘親還叫大夫開了藥。后來我問二姐姐是怎么回事,二姐姐說她得了不治之癥,活不久了……」
孟妘想捂住小妹妹的嘴已經來不及了,頓時想撫額頭。
清寧公主起初聽得迷糊,可是很快她就明白了,頓時臉頰飛紅。她今年十三歲,七月份那會兒也來了女子的初潮,因為身邊有伺候的嬤嬤告知她是怎么回事,倒是沒有過于慌張。所以這會兒聽到孟妡的無知之語,只覺得哭笑不得,再看孟妘,見她板著臉,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后悔自己先前忽悠了小妹妹。
阿菀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頓時臉色也和清寧公主一樣,心里浮現一種哭笑不得的情緒。只是她現在的年齡,屬于和孟妡一樣無知,不好表現什么,只得低頭默默地啃著一塊水晶糕。
孟妡還在嘮嘮叨叨,被孟妘受不了地塞了一塊點心堵住了。
清寧公主怕孟妘尷尬,趕緊轉移了話題,又聊起了其他。阿菀同情地摸摸孟妡的腦袋,見小姑娘一臉懵懂的模樣,心下好笑,也不知道孟妘為何這般喜歡作弄這小姑娘,莫不是先前被她弄得煩了,所以才會說得了不治之癥什么的。
只能說,阿菀真相了,事情確實像她想像的那樣,孟妘最討厭小妹妹啰啰嗦嗦地問個不停,直接拿這話來堵她,果然將小姑娘嚇得不敢再拿她來初潮的事情嘮叨了。可結果也將小姑娘嚇壞了,到現在見二姐姐活得好好的,仍是難以釋然,導致孟妘想解釋時,小姑娘卻認為她是在安慰她罷了。
孟妘心塞得抑郁,索性懶得理會了,反正以后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安慰完小姑娘后,阿菀端起茶準備喝時,突然被衛烜伸手奪下。
衛烜摸了摸茶杯,發現這茶變得溫涼了,頓時眉頭一豎就要生氣,幸好阿菀對付他已有經驗了,說道:「別動氣,還有客人呢。」
衛烜冷著臉朝旁邊伺候的丫鬟喝道:「蠢奴才,還不去給郡主換熱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