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和田宇詩坐在一起,看她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不禁關心地問道:「表妹怎么了?」
田宇詩望了外間一眼,小聲地同阿寶咬耳朵:「你不覺得晉王的眼神好可怕么?剛才他走過的時候,看了咱們一眼,好可怕,和外面傳聞的一樣,而且聽說他還殺過很多人,手段殘酷,嚇得小兒啼哭呢。」
阿寶嘴角抽搐,想了想,道:「聽說他殺的都是壞人。」
「壞人也是人!」田宇詩義正辭嚴,然后看向阿寶的眼神頗為指控。
表妹的品德太高尚了,讓阿寶這個品德不太高尚的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才不會引起她的激烈反彈,便閉上嘴吃東西。
田宇詩卻不放過她,她的精神先前高度緊繃,現在沒有壓力了,就想找個人來說話,不然自己會憋死的,阿寶自然是好人選了。
接下來,田宇詩開始搔擾阿寶,直到膳食呈上來,陳氏出聲打斷讓她們好好吃飯,田宇詩才不甘愿地閉嘴,不過阿寶想,等吃完東西,估計田宇詩還會拉著她繼續說,這是田宇詩的某些習慣。好吧,雖然田宇詩時常與阿寶鬧脾氣,但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姐妹倆曾經也感情深厚地擠過一張床說女孩子家的悄悄話。
女眷們用完膳后,外間的男人仍在吃,而且還喝起了酒——自然是小酌,并且邊喝酒邊考核起了田家兄弟的文學,苦逼的兄弟倆只得當場發揮。
田家兄弟苦逼,阿寶也很苦逼,用完膳后她們這些未出閣的姑娘可以離開了,田宇詩二話不說將阿寶拉到她的院子里,繼續剛才的話去了。
丫鬟沏了茶,擺上瓜果點心后,便退下去了。
阿寶喝著茶,漫不經心地聽著身旁的喋喋不休,想著今日太子上門來的用意,突然被田宇詩陰測測地湊到耳邊說:「太子殿下似乎很賞識表姐呢,你說這是為什么?」
「是啊,為什么?」阿寶十分純良地看著她。
田宇詩嘖了一聲,自己抱著腦袋苦思起來,阿寶樂得看她糾結,然后壞心眼地來一句:「表妹這模樣太不淑女了!小心舅母見著又要說教了!」嚇得小姑娘趕緊端正坐好,絞著手帕繼續苦思冥想。
果然小姑娘都是可愛的!
阿寶樂呵呵的逗著表妹時,很快便聽下人來報說太子和晉王離開了。
阿寶和田宇詩都暗暗地松了口氣,仿佛懸在頭上的緊箍咒終于沒了。打發丫鬟離開后,田宇詩對阿寶道:「好了,天色晚了,表姐也回去吧。」
阿寶笑了笑,問道:「表妹這么怕晉王么?」心里想著,似乎確實頗可怕的,那個人身上總帶著一股子的腥煞之氣,無其他幾位皇子那種矜貴氣息,仿佛是在黑暗中拚殺出來的修羅一樣。
田宇詩用肯定不過的表情告訴她,晉王確實可怕,又小聲地道:「怨不得他年紀這么大了,還沒王妃,看一眼就覺得很可怕,哪個姑娘敢嫁他?」
阿寶眼睛轉了轉,開玩笑道:「他是皇子,想要王妃皇上直接賜婚就行啦,他根本不需要著急。」
田宇詩撇嘴,又覺得阿寶說得挺對的,跟著道:「也是,就不知道誰會這么倒霉被皇上挑中賜婚了。」說完,又甩甩頭,「算啦,反正和我們沒關系。」
阿寶覺得這句話十分順心,也同意地道:「確實如此。」
表姐妹倆在此刻說得十分歡快,頗有英雄所見略同之感,關系也親密了幾分,直到三天后,當威遠侯府接到賜婚的圣旨時,所有人都傻眼了,而阿寶的第一個反應是:腰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