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倫輕聲道。
話語飄蕩在空氣中,隨即被滾燙的子彈砸碎。
“砰!”
這一發子彈似乎打偏了,子彈險之又險地擦過了最后一名野人的耳朵。
右耳炸碎,粘稠的血漿像是間歇泉般浸透了腳下的綠葉,第三名穿鎖子甲的野人此刻才終于反應了過來,它像是受傷的野獸般哀嚎著,轉身跑向了森林深處。
“可惜!”槍手忍不住說道。
夏倫瞥了槍手一眼,沒有說什么,他不緊不慢地上完子彈,將左輪槍插回了武裝皮帶扣里,隨后快步走向了野人逃跑的方向。
看著輕傷逃逸的野人,以及一言不發的夏倫,槍手仿佛忽然間明白了什么。
獵人往往會故意打傷獵物,然后驚恐的獵物就會把獵人帶回它們的巢穴,他在狩獵動物時也經常這么做,而夏倫現在只不過是將同樣的方法,套到了怪物身上。
或許對于夏倫而言,這確實是一場狩獵,他還真是“怪物獵人”。槍手一邊想,一邊默默跟了上去。
粘稠的鮮血滴落在地,形成了一條鮮血構成的蹤跡,兩人循著血跡,一路穿過密林,向著島嶼深處前進。
隨著深入,土地愈發泥濘,樹木也愈發茂盛,高草足以沒過膝蓋,而上午的光甚至難以穿透頭頂的樹葉,環境逐漸變得幽暗深沉起來,蚊蟲的嗡鳴聲不絕于耳。很快,原本平坦的地形又變得逐漸陡峭起來,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然追到了接近海島內陸山丘的位置。
然而,當兩人繼續向深處追擊,來到了一處岔路口時,地上的血跡卻離奇地消失了。
“鹽怪的體質很強,它已經止血了。”槍手蹲在地上,用食指捻起果凍似的半凝固血珠,將其搓成粉塵,“這可真是貨真價實的怪物。”
夏倫沒有回話,他抬頭看向了面前的岔路口。
其中右手的道路蜿蜒向上,通向山頂,這條道路十分逼仄狹隘,兩邊凸起的灰黑峭壁像是捏起的手掌般,夾逼著這條道路,陡峭的道路上零星散布著些許動物的骸骨,這些骸骨大多支離破碎,看起來在生前受到過極其沉重的打擊。
而左手的道路則依舊平坦,它繞過了山嶺,似乎通向了海島的另一邊。道路兩邊遍布著生機盎然的植被,其間不時可以看到落在地上熟透的椰子,只是這條道路似乎有些太干凈了,上面沒有任何動物行動的痕跡。
槍手的鼻頭抽動,在地上聞了一會,隨后忽然說道:“我聞到了白鹽和鮮血的味道,那味道是這個方向傳來的,它離我們已經很近了!”
他一邊說,一邊起身指向了左手那條相對平坦的道路。
“你不覺得突然出現一條道路很奇怪嗎?”夏倫忽然問道。
槍手愣了片刻,隨后慢慢瞪大眼睛:“對啊,這明明是一座荒島,為什么會有道路呢?所以,這是個陷阱?”
夏倫點了點頭:“仔細看,那條路上有很多奇怪的凹陷和凸起,如果我沒猜錯,那應該是陷坑。”
“好險,差點就上當了。”槍手仔細看了一會,發現夏倫說的確實正確,他不由慶幸地擦了擦冷汗,隨后拔腿就向右側走去,“那我們就走右邊吧,那些野人肯定居住在深山里。”
然而下一刻,夏倫一把摁住了槍手的肩膀。
“再仔細看看。”夏倫沉聲說道。
“啊?”槍手的動作陡然一停,他難以置信地探頭看去,隨后果然在動物的尸骸間,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機械裝置。
在峭壁的陰影中,一根根反射著微弱金色光澤的細線隱約可見,而細線后則是火藥桶?!
一時間,心臟猛跳,冷汗直流。
炸藥陷阱!這群鹽怪居然會布置炸藥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