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哥!你記不記得!咱們仨跟淼哥回來那會兒!路過那個……那個小山谷!看見幾個鬼鬼祟祟的家伙在水邊捯飭啥!當時我還說他們撅腚刨坑不像干好事的!”
雷的身體猛地一震!那雙深邃的狼眸中瞬間閃過銳利的光芒!他想起來了!
當時大雨季剛來臨,他們歷練歸來,歸心似箭,但在途經一處靠近青狐部落勢力范圍邊緣的山谷時,確實瞥見幾個行蹤詭異的獸人,穿著雜亂,在水源附近徘徊,動作慌張,見有人來立刻就躲進了林子深處。
當時烈還嘲笑他們是不是在偷摸拉屎,淼只是冷冷瞥了一眼沒說話,而他自己,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加上惦記部落和徐諾,也就沒有深究……
現在想來,那哪里是拉屎!那分明就是在……
“下毒!”雷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聲音低沉冰冷,帶著壓抑的怒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自責。
如果他們當時能多一點警惕,如果能上前查看一番,是不是就能避免這場災難?
烈也反應過來了,氣得一拳捶在旁邊歪斜的籬笆柱子上,咔嚓一聲,柱子應聲而斷:“媽了個巴子的!是那幫癟犢子!他們在水源里下毒!怪不得青狐部落從上到下都這熊樣!”
徐諾和墨聽到他們的對話,立刻圍了過來。
“下毒?!”徐諾心頭巨震,立刻追問,“你們確定?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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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離得遠,沒看清臉,但那鬼鬼祟祟的勁兒,還有那打扮,不像好人!”烈氣得呼哧帶喘,“肯定是‘血爪’那幫雜碎!專干這種缺德帶冒煙兒的損事!”
雷沉聲道:“地點我記得,就在青狐部落主要水源的上游一個支流山谷里。”
玄聽著他們的對話,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身體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劇烈顫抖起來。不是天災,是人禍!是有人蓄意謀害!他的族人,他的阿父,都是被人害成這樣的!
“血——爪——!”他喉嚨里發出低啞的咆哮,眼中瞬間布滿血絲,那刻骨的恨意幾乎要化為實質噴涌而出,他猛地就要轉身往外沖,似乎現在就要去找那些雜碎拼命!
“玄!站住!”徐諾一聲厲喝,如同冷水澆頭。
玄腳步一頓,猛地回頭,通紅的眼睛死死瞪著徐諾,里面充滿了不解和狂暴。
“你看你阿父!”徐諾指向床上氣息越來越微弱的老族長,“他現在這個樣子,還能撐到你去報仇嗎?!”
玄的目光落到父親那張灰敗的臉上,那微弱的、幾乎察覺不到的胸膛起伏,像是一根無形的繩索,瞬間勒住了他的腳步,將他從復仇的狂怒邊緣硬生生拽了回來。是啊,阿父……阿父快不行了!
就在這時,墨搖了搖頭,語氣沉重地對玄說:“族長中毒太深,時間也太久,我的草藥……恐怕只能暫時吊住一口氣,效果有限。”
這話如同最后的判決,讓玄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幾乎要栽倒在地。連墨巫醫都這么說……
徐諾看著玄那瞬間失去所有光彩、如同墜入深淵的眼神,又看了看床上生命跡象正在飛速流逝的老狐王,一咬牙:“都讓開!讓我試試!”
她幾步跨到床邊,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自從和雷結侶后莫名覺醒的那點微末治愈能力,她一共也沒用幾次,一來是不熟練,操控起來費勁,二來效果似乎也不咋明顯,頂多能加速點小傷口的愈合。但現在,顧不了那么多了!
她伸出雙手,輕輕覆蓋在老族長冰冷汗濕的額頭上,閉上眼睛,努力集中精神,去感受體內那股若有若無的、溫暖的能量流。
這感覺像是要徒手抓住滑不溜秋的泥鰍,異常吃力。
她額角很快滲出細密的汗珠,眉頭緊緊皺起。
雷和烈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她。他們知道徐諾有點特殊,但具體是什么,她沒說,他們也沒細問。
片刻后,一絲極其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柔和綠光,從徐諾的掌心緩緩滲入老族長的額頭。徐諾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起來,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顯然消耗極大。
那光芒持續了不到十次呼吸的時間,便倏然消失。徐諾猛地收回手,扶住床沿才穩住身體,大口喘著氣,腦袋里一陣陣發暈,像是剛被人掏空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