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羅國的暮春,細雨如絲,打濕了月牙河畔的新綠。百工學堂的青磚黛瓦在雨霧中若隱若現,門前的兩株焰靈花剛抽出嫩芽,與瑞國工匠栽種的瑞云松相映成趣。今日是學堂開課的日子,敖風穿著青色官服,站在學堂門口,看著陸續趕來的孩子們,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笑意。
“敖風哥哥!”阿禾牽著阿豆的手,背著新做的布包跑過來,布包上繡著學堂的匾額圖案,“我們來啦!”
敖風笑著摸了摸阿豆的頭:“阿豆今天要乖乖聽講,趙師傅會教你們做陶土小玩意兒呢。”
阿豆用力點頭,小臉上滿是期待:“我要做一個焰靈花形狀的陶罐!”
學堂里早已坐滿了孩子,最大的十五歲,最小的才六歲,既有云羅的孤兒,也有瑞國商販的子女。徐農官和趙老根、孫師傅等工匠已經在各自的教室等候,黑板上用兩國文字寫著“學以致用”四個大字——是敖風特意請周明博士題寫的。
“第一堂課,咱們先認農具。”徐農官拿著一把小巧的鐵犁模型,在講臺上比劃,“這是瑞國的‘曲轅犁’,比咱們云羅的直轅犁省力三成,你們看這犁頭的角度……”
孩子們聽得聚精會神,時不時舉手提問。一個叫狗蛋的云羅少年指著模型問:“徐爺爺,這犁能在石頭多的地里用嗎?我們村的田埂總卡犁頭。”
徐農官笑著點頭:“問得好!所以要給犁頭加個‘鐵牙’,就像這樣……”他拿起刻刀,當場在模型上修改,引得孩子們陣陣驚呼。
隔壁的陶藝教室里,趙老根正教孩子們和陶土。他把云羅的紅泥和瑞國的白泥按比例混合,揉成粉紫色的陶土:“這叫‘雙花泥’,燒出來是淡紫色,上面再刻上焰靈花和瑞云紋,比寶石還好看。”
阿豆學著趙老根的樣子揉泥,弄得滿手都是泥點,卻笑得格外開心。阿禾則細心地用竹刀在泥坯上刻花紋,她的焰靈花刻得栩栩如生,連孫師傅都忍不住稱贊:“阿禾這手藝,將來能當師傅了。”
織布教室里更是熱鬧。王織娘和周娘并排坐在織機前,演示雙花錦的織法。王織娘踩著云羅的踏板,周娘操控瑞國的提花機,兩人配合默契,金線銀線在經緯間穿梭,很快織出一朵半開的焰靈花,花瓣邊緣還縈繞著淡淡的瑞云紋。
“大家看好了,這經線要用云羅的柞蠶絲,緯線摻瑞國的木棉線,織出來又軟又挺括。”王織娘一邊講解,一邊讓身邊的少女們上手嘗試。
一個叫玲兒的瑞國少女學得最快,她指著織機上的花紋問:“周師傅,這瑞云紋能不能再彎一點?像天上的卷云那樣。”
周娘眼睛一亮:“當然能!咱們織錦就是要跟著心意走,你試試這樣調整提花繩……”
學堂的歡聲笑語傳到市集,錢老板的綢緞鋪前又排起了長隊。自從雙花繡坊開業,他特意留出半間鋪子展示新織的錦緞,其中“春燕穿花”“瑞云映焰”等紋樣最受歡迎,不僅云羅的姑娘們爭相購買,連瑞國都城的商戶都派人來訂貨。
“錢大哥,這匹‘雙花錦’我要了!”一個云羅婦人指著一匹淡紫色的錦緞,上面用金線織著交纏的瑞云和焰靈花,“給我女兒做嫁妝,既喜慶又體面。”
錢老板笑著打包:“張嬸好眼光!這是阿禾姑娘設計的新花樣,全云羅就這一匹,算您便宜點。”
王織娘從里間走出來,手里拿著一件剛繡好的披風:“錢大哥,把這個給瑞國的蘭妃娘娘送去。上面的焰靈花用了新的染法,在陽光下會變色呢。”
披風的里子是瑞國的云錦,面子是云羅的流云錦,邊緣繡著一圈會隨光線變色的銀線瑞云紋,看得人嘖嘖稱奇。錢老板小心翼翼地接過:“我這就讓人送去,保證讓娘娘們眼前一亮。”
瑞國都城的后宮里,蘭妃正和柳妃欣賞剛送來的披風。陽光透過窗欞照在披風上,銀線瑞云紋果然泛起七彩光暈,襯得焰靈花像活過來一樣。
“這手藝真是神了!”蘭妃撫摸著披風的質地,“比宮里的織錦更有靈氣,王織娘和周娘真是巧奪天工。”
柳妃笑著說:“我已經讓人去訂了十匹雙花錦,打算給各宮姐妹做夏季的常服。對了,蘇婉姐姐說要在瑞國也開一家雙花繡坊分店,讓都城的姑娘們也學學這新織法。”
蘇婉走進來,手里拿著一封敖風的信:“剛收到云羅的信,百工學堂的孩子們進步很快,徐農官說有個叫狗蛋的少年,改良了播種機的漏斗,能節省不少種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