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羅國的深冬,寒風卷著碎雪掠過月牙河的堤壩,卻吹不散市集上的暖意。趙老根的酒坊前擠滿了人,今日是“雙春酒”開壇的日子——這壇由瑞國糯米與云羅焰靈花混合釀造、封存了七七四十九天的佳釀,早成了兩國百姓翹首以盼的盛事。
“趙師傅,快開壇吧!我這鼻子都快等失靈了!”李大叔搓著凍紅的手,哈著白氣喊道。他身邊的瑞國商販錢老板也踮著腳張望,懷里還揣著個新做的錫酒壺,是特意來裝頭壇酒的。
趙老根穿著件厚棉襖,手里捧著個紅綢包裹的酒壇,臉上的皺紋笑成了花:“別急別急!這開壇得有講究,得請兩國的福星來剪彩才行。”他朝人群外喊,“阿禾,王硯之,快過來!”
阿禾披著件繡滿焰靈花的披風,王硯之則穿著件瑞國樣式的錦袍,兩人并肩走來,身后跟著蹦蹦跳跳的阿豆,手里還舉著兩束用紅繩綁在一起的瑞云松與焰靈花枝。
“趙爺爺,這頭壇酒真的讓我們開?”阿禾有些不好意思,手指絞著披風的系帶。自秋闈同榜后,她和王硯之跟著周明博士研學,成了市集上人人稱贊的“雙璧”。
“咋不能?”趙老根把剪刀塞到她手里,“你們一個是云羅的巧姑娘,一個是瑞國的俊才子,這酒里既有你們學堂的墨香,又有聯藝坊的巧思,就得你們來開才合心意!”
王硯之笑著接過另一把剪刀,對阿禾道:“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兩人合力剪斷綁著酒壇的紅綢,趙老根舉起木槌,“咚”的一聲敲開泥封——剎那間,一股醇厚的酒香混著淡淡的花香彌漫開來,人群里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
“好香啊!”阿豆踮著腳,小鼻子使勁嗅著,引得眾人發笑。
趙老根舀出第一碗酒,遞給擠到前排的張奶奶:“張嬸,您先嘗嘗,這酒里可有您去年送的老冰糖呢。”
張奶奶抿了一口,眼睛一亮:“甜絲絲,火辣辣,還有股花香味兒!比瑞國的青梅酒綿,比云羅的雜糧酒香,真是絕了!”
酒坊里的熱鬧傳到聯藝坊,秦木匠和吳師傅正圍著一尊新鑄的“雙花爐”忙碌。這爐子外層是瑞國精鐵打制的爐身,刻著回環的瑞云紋;內層是云羅硬木做的炭槽,鑲著焰靈花形狀的通風口,燒起來既省炭又暖和,是特意為聯韻學堂打造的取暖爐。
“吳老弟,你看這爐蓋的卡扣,用云羅的‘子母扣’是不是更嚴實?”秦木匠用砂紙打磨著木槽,木屑簌簌落下。他的手凍得有些僵硬,卻依舊穩得很。
吳師傅正在給爐身刷防銹漆,聞言點頭:“秦老哥說得在理。再在扣環上刻個小機關,瑞國的‘轉舌鎖’樣式,孩子們就不會隨便打開燙傷手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定了方案。旁邊的織錦區,王織娘和周娘正趕著織一批“暖冬錦”——用云羅的柞蠶絲摻著瑞國的羊絨線,織出的錦緞又輕又暖,上面還繡著“瑞雪兆豐年”的圖案,打算送給兩國的孤寡老人。
“周姐姐,你看這雪花的針法,用云羅的‘打籽繡’是不是更像真的?”王織娘捏著銀針,指尖在錦緞上翻飛。
周娘湊近看了看,笑道:“再摻些瑞國的‘散套針’,讓雪花邊緣帶點虛影,像被風吹動似的,更靈動。”
瑞國都城的后宮里,蘇婉正和蘭妃、柳妃品嘗剛送來的“雙春酒”。酒液盛在云羅樣式的青瓷杯里,泛著琥珀色的光澤,蘭妃抿了一口,眼睛彎成了月牙:“這酒真是妙,既有焰靈花的烈,又有糯米的柔,像極了兩國性情的融合。”
柳妃拿著酒壇上的標簽——上面是阿禾畫的瑞云托著焰靈花,旁邊用兩國文字寫著“冬暖雙邦”,笑道:“趙師傅還真會做生意,連標簽都這么精致。我看這酒可以納入宮廷貢酒,過年時宴請大臣正好。”
蘇婉點頭:“我已經讓人回了信,讓趙師傅多釀些,除了宮里,再給邊關的將士們送些去。寒冬臘月里,喝口暖酒能解乏。”她拿起一封剛到的信,“對了,聯藝坊的‘雙花爐’做好了,敖風說孩子們在學堂里讀書再也不凍手了,王硯之還寫了篇《暖爐賦》,說這爐子‘鐵骨藏柔腸,木心含烈志’,倒是貼切。”
蘭妃笑道:“這孩子的文采越來越好了。等開春,讓他和阿禾來宮里,給皇子公主們講講治學之道。”
御書房里,林羽正看著林風送來的邊關軍報。見蘇婉進來,他放下奏報,指著桌上的“雙春酒”笑道:“這酒朕嘗了,確實不錯。趙老根和孫師傅這手藝,該賞。”
“陛下打算怎么賞?”蘇婉挨著他坐下,拿起軍報翻看——上面寫著瑞國與云羅的將士正一起巡邏,還在邊境建了座“共守亭”,亭里既供著瑞國的戰神像,也擺著云羅的護山神位。